*終於寫完了qwqqqqqqq

*食用愉快,謝謝喜歡!

*還有高筒球鞋對腿長有自信也千萬要考慮親友評價啊哈哈哈哈


「埃米爾,有空嗎?」

從雜誌裡抬頭往聲音來源看去,盧卡斯倚在房門口,舉起一個牛皮紙袋朝自己晃了晃。

他點點頭,兄長於是走進客廳,把那份資料放到茶几上,「你先看看,我去泡茶。」拋下這句話又慢騰騰地晃去廚房了,埃米爾歪頭打開紙袋,不出所料裡面是研究計畫的相關文件,又是一份隨隊人員申請單,他丟開小靠墊,坐直身體閱讀內容,看見預定行程表的當下不自覺睜大眼睛。

「盧卡斯,這……?」兩只馬克杯掛著茶包放到小桌上,他看向雙手抱胸坐到身旁的哥哥,「原本不是要先去芬蘭嗎?」

「嗯,開會時發現對口單位有點狀況,所以改為備用行程。」盧卡斯聳聳肩,他看著廚房門口的掛飾發呆,嘴邊忽然洩漏一絲笑意,「馬提亞斯想探望朋友的願望要延後了,你真該看看他前兩天會議上的樣子。」

「我倒覺得你們逮到時間還是會溜過去。」埃米爾毫無同情心地回嘴,隨即把注意力放到文件上;指尖輕巧撫過目的欄,鉛印字體彷彿連心尖都熨得發燙,他著魔似地張口,反覆咀嚼映入眼中的兩個單字。

「雷克雅維克,冰島……?」

「你想繼續跟嗎?」盧卡斯翹起腳,神態慵懶地看著弟弟仍在發愣的側臉,「當然不會只在首都而已。記得你以前就說過想去看看,不過這時間蠻接近開學季的,也許你……」

「要,我要去!」

埃米爾用力放下文件,嚇得盧卡斯維持仰著脖子的姿勢愣了一下,埃米爾也意識到自己的語調過於激動,兄弟倆尷尬地看著彼此,直到盧卡斯率先笑出聲,「決定了就好。」

「……這個隨時都可以問吧?為什麼要這樣單獨談?」埃米爾把文件抱回胸前,也許應該找找紙袋裡有沒有附一枝筆,至少讓他看起來有事做;他快扛不住盧卡斯的注視了,假使再過三十秒還是沒人要出聲,他打算就這樣回房間冷靜一下。

盧卡斯這時總算開了口,「只是覺得你變得不一樣了。」

「……啊?」

「怎麼說呢……像是困倦受傷的翅膀終於被治癒,或者說,終於找到可以自在飛翔的方法了吧?」

「……不懂你的比喻。」

埃米爾撇過臉,說實話他不是完全聽不懂哥哥想表達的意思,近日他也察覺了自己比年初那會要放鬆許多,至少找到了不一樣的出口發洩,不再時不時陷入低落裡,並且,雖然沒有絕對的信心,他想自己還是有足夠把握,能夠迎上每一句陌生的問候了。

只是很可惜,現下的情況他還是無法掌控,畢竟對手和他相處了整整20年。

「那就換個說法,」盧卡斯鬆開手向前傾身,小心捧起發燙的馬克杯,「看來你找到自己的方向了?」

「本來就決定好要做什麼。」瞄見電話旁的通訊錄,埃米爾總算找到筆可以填資料,但是寫沒多久卻感覺盧卡斯的目光仍然停在自己身上,他受不了地放下筆,「好吧,算是吧。」

話在嘴邊滾了幾滾,知道自己的情緒就算有多麼細不可查,終究也瞞不了對方,「應該可以說,像是被解救一樣……,總覺得……很幸運,覺得……」他不好意思地撓了下後頸,下定決心般點頭,抬眼對上哥哥的目光。

「能夠來到這裡,真是太好了。」

埃米爾咧嘴笑道,不確定這樣的笑容在哥哥眼裡是過於燦爛還是拘謹,但他肯定這時的自己,對於承認這樣的想法已經能夠毫不猶豫地做到了;盧卡斯微微睜眼,他沉默很久,直到埃米爾開始懷疑自己的表情會不會太詭異的時候,他終於回應了埃米爾的笑容。

「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

他靠回沙發椅背上,將杯子湊近嘴邊,蓋住大半隻手背的針織衫袖口因此滑落,埃米爾瞥見他指縫間閃過一抹銀白,「嗯……盧卡斯?」

盧卡斯還在喝茶,埃米爾這回連上頭的紋飾都看清楚了,他遲疑地開口,在哥哥拋過來疑問的眼神後,舉起手比劃了下自己的無名指,「那是……?」

「……啊,」盧卡斯眨眨眼,目光從埃米爾的手移回自己手上,「嗯,因為還只是口頭,所以是銀色的。」

房子外響起開鎖聲,他輕輕放下杯子,起身走進廚房,「想吃點心嗎?我去拿。」衣袖不動聲色地掉回原先位置,蓋得幾乎只能看見指甲尖。

一聲帶著倦意卻依然抖擻了精神的嗓音從玄關口傳來,「我回來了,有人在家嗎?」

埃米爾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

***

「所以你就這麼乾脆的決定了?」

「為什麼不?你在這裡看得見火山嗎?」埃米爾隨口回答,從架上拿下兩罐不同口味的冰淇淋湊到對方眼前,「喏,薄荷和瑞士巧克力,選一個。」

愛德華盯著那兩個分享杯好半晌,最後越過埃米爾的頭頂,拿下擺在冰櫃最上緣的榛果巧克力。

埃米爾嘖了一聲,把薄荷巧克力放回架上,不顧掏出手機打算清點採購品的好友,將另一個口味放進購物車便自顧自推向結帳區。

「雖然會繼續跟著計畫走,不過我想排行程的話,還是得找不會妨礙大家的時間,」公寓樓梯間裡,埃米爾走在後面忽然說道,前面的人慢下腳步,眼鏡底下的目光朝他丟去一個疑問,他只是無所謂地聳肩,「畢竟這是我的私事。」

愛德華花了好一會才想起兩人在大賣場的對話內容,「……也是,你只是隨隊人員嘛。」他笑著回了一句,掏出鑰匙打開住處大門。

進屋後埃米爾掃了眼玄關,鞋櫃上沒幾雙外出鞋,看來愛德華的室友們這時都不在家,他有些惋惜地抿嘴,自動從袋子裡撈出冰淇淋和租來的動作片跑進客廳;把設定調整好,從電視櫃旁起身,要坐進沙發前他看見一張對折的白紙,包了什麼東西扔在小桌上。

小心掀開紙張一角,埃米爾的動作一滯,接著把整份東西拿起來細看,「哥本哈根到……塔林?」從廚房裡踱出來的腳步聲漸漸靠近,他迅速轉過臉,眉頭皺得死緊,「為什麼機票要亂丟?」

「啊?」愛德華停住腳步,低下頭,看清了埃米爾手上拿著什麼,「噢,忘記收了。」

啪一聲蓋上白紙,埃米爾將機票遞還給原物主,臉上表情依舊嚴肅,愛德華卻蠻不在乎地把東西放回原位,坐下後試圖打開那罐巧克力冰淇淋,「嗯——我猜你的潛台詞是『為什麼這件事情沒告訴我?』」

「……錯了,」埃米爾垮下肩膀,賭氣一般用力跌坐進沙發,他沒有看錯的話,登機日期就在不到兩個禮拜後,「我只是以為……你會在這裡待得更久一點而已。」

「相信我,我也很想,不過有些手續不回愛沙尼亞我真的辦不成。」

「手續?」

他睜圓了眼睛,冰淇淋蓋子在同時應聲開啟,愛德華似乎沒想到埃米爾的反應會這麼大,好一會才緩過來,從容地勾起嘴角,「嗯,可是沒把握的部分還是太多,我不想說大話,所以之後要做什麼只能暫時保留了。」他舉起一隻手表示歉意,埃米爾眨了眨眼,轉開臉試圖專注在電視畫面上,但他沮喪地發現自己現在根本做不到這件事。

「……那就是說,像這樣一起看電影,今天是最後一次了?」他低聲問道,腦海裡浮現多個雜項排起的行事曆,他記不清詳細內容有哪些了,開會日程、對外活動、個人安排、還有學校考試日期……,埃米爾困擾地捂住半張臉,為什麼他會幫別人記這種事情……。

而現在又得多排幾個項目進去,例如航班的起降時間,飛往冰島的,還有愛沙尼亞的。

愛德華點點頭,挖起一勺冰淇淋送進嘴裡,接著才把杯子遞給埃米爾,「大概吧,這禮拜算是最後一段可以放鬆的時間了。」

「你訂的日子我根本抽不開身……」埃米爾放下手正想接過食物,東西卻怎樣都扯不下來,他瞪過去一眼,愛德華的表情非常呆滯,眼神裡的茫然令埃米爾不解地停下動作。

「你要來送機?」

「不然呢?」

「可是我們認識不到半年……?」

「可是我現在坐在你家。」他不假思索地反駁,終於掰開愛德華的手指奪過點心,試了一小口他發現對方喜歡的口味也不壞,直到把塑膠杯放上桌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於理所當然,而且看來已經沒有台階下了,愛德華似乎還沒想好怎麼接話;埃米爾小心收回手,兩腳縮到沙發上面向對方,「……你都聽我抱怨那麼多了,作為報答……不對,作為朋友,想要回應是很正常的吧,況且……」

『是你讓我確定,我還有資格走下去的。』

他盯著鏡片後那雙海綠色眼睛,感覺臉頰正在慢慢燒紅,「呃……況且?」愛德華試探地開口,臉上依舊迷惑,可是埃米爾瞥見對方的嘴角已然失守,他用力抹了把臉,不敢再猜測愛德華的反應,他需要的就只是把事情傳達出去。

「我沒想過會被你影響得這麼深,不能讓我再多一點理由記得你嗎?」

說完他閉緊雙眼,對面卻好一會都沒有動靜,埃米爾拱起肩膀,腦袋越垂越低,他已經考慮起遮住耳朵,徹底隔絕掉所有收到調侃和戲謔的可能性。

一陣陌生的熱度忽然覆住全身,他倉皇睜眼,沉金色的髮尾掃過頰邊,環住身體的手臂鬆垮地交扣背上,眼下所及只有對方平日裡的單色外衣和削短了頭髮的後頸,刺癢感摩擦著耳尖和脖子,暖流自胸口升溫、逸散,融進脈搏規律的跳動;猶豫了幾秒,埃米爾也伸開十指,小心捏住愛德華的衣袖。

「……這樣稍微可以記得了吧?」

頸窩裡傳來這樣的低喃,他側過臉,輕輕蹭了蹭對方棉質襯衫的領口。

「那我還真不敢想像,要人記一輩子的話你會用上什麼辦法。」

「這個我也不確定呢,也許以後就有機會知道了。」

愛德華率先鬆手,嘴角掛著埃米爾預想中的笑意,他躺進沙發裡,把扶手邊的抱枕丟給埃米爾,逕自拿起電視遙控器,「好了,來看電影吧,冰淇淋再不吃也快化了。」

埃米爾揣了揣抱枕,他哼笑一聲,趁愛德華的手碰到食物以前將杯子搶了過去。

***

冰島,凱夫拉維克國際機場——

「呼,還以為會比卑爾根冷呢,結果也沒有嘛。」馬提亞斯靠在行李箱上頭,神態輕鬆地往四處張望。

「不要把夏天和冬天放在一起比較,我記得我們上次回去是前年耶誕節。」盧卡斯抽出一塊板夾拍上馬提亞斯的手臂,「請你閉嘴做好份內的事,庫勒研究員。」

馬提亞斯做個鬼臉,接過表格閃身躲到座位區另一頭才開始清點人數。

大夥聚集在航廈一角,或坐或站地談天或者闔眼休息,等待冰島大學派來接應他們的教職員工到來;埃米爾和一群同齡實習生拍完照,婉拒了共同打卡標註的邀請,推著行李默默坐到盧卡斯背後,他從背包裡抓出一本夾了旅遊指南的筆記簿。

小心觸摸本子裡每一行字、每一幅插圖,心跳不由自主加快,嘴邊跟著勾起弧度。

埃米爾抬頭,他想到了什麼,掏出手機點開相簿,畫面停留在某座他從沒去過的老城的俯瞰圖,從一間老公寓拍出去的,相片邊緣不小心入鏡的床舖,堆了一條毛毯和兩三個有著奇怪表情的橢圓白色抱枕。

當時的他立刻回傳自己的筆記本內頁過去,背景是吃到一半的點心、散落一旁的文具、和堆滿前方書架的各式剪報和期刊。

對話紀錄就這樣靜置了一個月,而那本簿子現在攤在他大腿上,內容較之數週以前多了不少塗寫刪改的痕跡,畢竟他直到上了飛機仍然沒有停止修正計畫;埃米爾咳了一聲掩住上揚的情緒,他舉高手機,確認自己的行李和球鞋一同入鏡後按下快門。

「想想其實有點可惜呢。」

「咦?」正打算編輯下照片,埃米爾回頭,和盧卡斯對上視線,「可惜什麼?」

「要是再晚些時候過來,看見極光的機率就更大了。」

「也不是完全看不到吧?」

「只是會想著,願望能夠實現的話還是最好了啊。」盧卡斯輕笑著起身,忽然伸手用力搓亂弟弟的頭髮。

「欸你……!」

「看來人應該都到齊了,怎麼還沒打算離開?」他悠哉地收回手,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走近馬提亞斯。

「搞什麼……莫名其妙……」埃米爾瞪著盧卡斯的背影,對哥哥突然間下的重手還是有點怨念。

「噢,其實還缺一個人喔,」被拉住衣袖提問,馬提亞斯收起表單回道,「他還有些個人事務要處理,行前會和其他人錯開,前兩天我聯絡過了,直接在冰島會合。」

「聽起來他原本不在丹麥?」

「嗯,而且他的時間咬得很緊,加上途中一定得轉機,就希望趕得上了……」

聽起來馬提亞斯講的事情早晚能解決,遲到的成員來自哪裡也與他無關,埃米爾回過身,一邊撥好頭髮一邊給照片打光,編輯完成隨即上傳到那整整一個月沒碰的聊天室裡。

過沒幾秒鐘他倒抽了一口涼氣。

愛德華傳回來一張照片,那是張人物局部側寫,一雙穿著高筒球鞋的腳正無聊地前後推著行李箱玩。

然而那只行李箱和那雙鞋都是埃米爾自己的。

「不好意思,請問這裡是哥本哈根大學的……」

「啊啊你總算來了!來這登記一下……欸我記得你的姓氏從後面找比較快……」

「抱歉讓各位久等了……」

「不會不會,比我想像中快很多呢,搭飛機嘛沒辦法啊……」

周圍依舊人聲嘈雜。

埃米爾聽著對話結束,遲來的腳步聲一步兩步,伴隨行李箱拖行的雜音逐漸靠近,終於在視線邊緣停止,他受不了地嘆氣,整理好心情抬頭。

湖綠色的眼睛微微瞇起,金屬細框半掩住的笑容,淡泊和煦就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嗨,好久不見。』

 

Fin.02. Oct. 2017.

*簽日期的時候我......我在哭qwqqqqq

*雖然一開始就定調要寫的是友情向可是我愛擦邊球www 就......如果有人能感覺到我的怨念我會很高興......畢竟最近才意識到這對好像不只冷CP的等級了所以感受特別強烈_(:3_ㄥ)_

*要很感性的講的話,覺得像在跟以前的自己說再見又像在說好久不見,用力loop這倆的角色歌,把堆了很久很久的執念全部塞進裡面了,雖然中間一度爬出圈外,總之可以把這篇寫出來寫完很開心qwq

*不過沒想到字數會膨脹成原來的五倍大就是了

*好的要滾回去寫哥哥的故事了有機會再讓這倆談戀愛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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