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總算有控制篇幅了......應該 算有吧(遲疑)

*沒意外在寒假前應該都是月更了(。)謝謝忍受我各種拖沓挖樹洞和暴衝至今還沒想打死我的各位,尤其是暴衝 真的 感謝厚愛_(:3_ㄥ)_

*SKAM第三季終於追完一半集數了(大哭) 可是回頭要寫文時才發現自己筆下的大學生們活得好健康(。

*這章與其說是丁諾不如說是卡.爾.馬友情向(。)芬和冰背景打醬油

*又是日常流水帳而且時間線混亂抱歉QQ

*正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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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認為這只是一次無法直面自己的軟弱而生的逃離,就算踏足另一片空洞也不會為此絕望,因為本就無心保有任何期待。

他從沒想過能在這裡獲得平靜。

並非陰雨天那般槁木死灰的枯寂,他依舊寡言、偏好獨來獨往,習於自己處理任何事,不論現實或情緒。只是這一回,縱然想法只有稍縱即逝,暖意對他而言也不再是奢求。

***

「我回來了。」

「啊啊啊慢死了!一手啤酒而已你到底是去哪摸魚啊!」

「是誰指定的牌子又不肯自己去買的?」

「明明說好猜拳輸的去買啊,怎麼?有意見?你不也同意了?」

「沒有意見,所以你也安靜。」貝瓦爾德將啤酒放到小桌上特意騰出的空位,居高臨下地看著馬提亞斯,伸長手示意某人還沒有付自己那份的錢。

馬提亞斯丟開筆,把手伸向後背包抓出皮夾,一連串動作裡不斷用丹麥語喃喃著什麼,盧卡斯不忍提醒他在場所有人其實都聽得懂,雖然房間裡也才三個人。

他推開自己的作業,抽出一瓶酒用硬幣開了瓶,朝貝瓦爾德丟個眼神就向後倒去。畢竟是拿屋主的寢具當靠墊,多少知會一下算是禮貌。

盧卡斯捧著酒瓶,無意識地嘆出一口氣,白天的課程加上晚間的複習預習,大腦使用過度讓他感到太陽穴隱隱抽痛。作業好不容易完成一個段落,在馬提亞斯積極提議下他跟著攤了消夜錢,現在卻有些後悔。他不大敢肯定酒精這時對他而言是一種放鬆還是刺激——總感覺第一口下去後頭更痛了。

「盧卡斯?你還好嗎?」聽見一聲詢問,盧卡斯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他對上馬提亞斯的目光,那雙藍眼睛從斜對角望向他,他有些疑惑對方收緊又放開的手意味著什麼,但他已經沒有多少動力去思考了。

盧卡斯垂下視線點頭,沒出半點聲音,單純因為疲憊。

他聽見馬提亞斯發出一長串嘶聲,對方感到苦惱時經常會這樣做。盧卡斯沒有把頭抬起來,猜想面前這人一定還舉起了手猛抓自己的後腦勺,「對不起啦……你的東西我們幫不了太多忙,還硬拖著你來這裡。」

「你是該道歉。」貝瓦爾德拎著玻璃瓶坐回書桌前,他意味深長地看著被作業和酒瓶攻佔的折疊桌,理所當然這張桌子是他買的,然而剛才有個傢伙拿了酒後,問也沒問便開始嘗試用桌角開瓶。

馬提亞斯用力翻個白眼,表情誇張地衝貝瓦爾德無聲說了一句,盧卡斯看著兩人一來一往,嘴角微微勾起,「本來就是要獨力完成的作業,在哪寫都行。」他開口,帶著倦意的嗓音裡滿是鬆懈,「況且我就住對面而已,外宿的人還是想想要怎麼回住處吧,我記得腳踏車也不能酒後騎的。」

「沒差,我可以在這裡打地舖。」

「你不可以。」

「為什麼!」

「提諾等等上線,別吵我們。」貝瓦爾德放下瓶子走向小桌,彎身抱起自己的書本。

「切,我早該想到,見色忘友的傢伙。」

馬提亞斯不甘示弱地回嘴,揉起一張便條紙作勢要往損友身上丟,最後轉了方向扔進垃圾桶,乖乖收拾起自己的課本。盧卡斯則是已經把帶來的東西收整齊了,一大疊捧起來,懷裡抱著自己的兩瓶酒準備回房間去。等馬提亞斯也出了房間門,三人互相點頭道晚安,房門在其中兩人面前靜靜闔上。

盧卡斯抬眼瞄向馬提亞斯,對方正掏出手機要回應訊息,從表情看來不是什麼太要緊的事,他歪了歪頭還是開口,「抱歉想問一下……提諾是……?」

「喔,他是貝瓦的男朋友。」

「他沒在這裡讀嗎?」

「嗯哼,芬蘭人呢,在赫爾辛基讀教育。」

「……遠距離?」雖然這樣猜測非常失禮,他卻忍不住開始推想,視訊大概是熱戀期情侶才會做的事。

「對啊,」馬提亞斯收起手機,兩眼放空地瞪著走廊大燈,「說起來也蠻久的……應該兩年有了?」

盧卡斯不自覺挑高眉毛,馬提亞斯回頭朝他笑了笑,「看不出來吧?那麼嚴肅的傢伙。」

「我也看不出來你和那麼嚴肅的傢伙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這麼短時間內和面前的人搭上線的。他跟著揚起嘴角,決定不需要把話題帶到自己身上。

「嘿!怎麼這樣說!他倆認識還是因為我呢!」一聲突兀的噴笑,馬提亞斯當即捂住嘴四下張望,時間不早了,僅維持最低限度照明的走廊不適合太高分貝的音量,「貝瓦和提諾是在酒吧認識的,下次跟你說,那天簡直快把我笑死……」

「談論私事不好吧?」尤其你還在人家房門口沒離開。

「隨便,沒踩底線的話他都隨便我說。」馬提亞斯聳聳肩,調侃的嘲諷表情忽然凝固,「倒是你真的還好嗎?剛才沒來得及問……」

「我怎麼了?」

「你看起來有點不舒服,我可能不該起鬨要你一起喝的……頭會很痛嗎?按摩一下會好一點,」他抬手戳了下自己的額角,「我可以代勞喔?」

「不需要。」盧卡斯後退兩步,一隻手反射性蓋住前額,「用腦過度罷了,睡一覺就好。」

「那你就快回房間吧,我去問問還有誰肯收留我。」

大概這反應確實太有精神了,馬提亞斯放鬆下來咧嘴笑道,隨興地揚起手揮了揮,他早有目的似地走向長廊最尾端的寢室。盧卡斯對那間房的主人還有點印象,沒記錯的話是個德國人。

幾下不客氣的拍門聲,裡頭立刻傳出同樣粗魯嗓音卻嘶啞得多的應答。他站在原地笑出來,見那丹麥人確實走進對方房裡了才轉身開了自己的房間門。

他暫時還沒好意思開口,告訴對方不介意的話在他那兒打地舖也行。

冒出這個想法的瞬間盧卡斯在心裡捏了把冷汗。他清楚自己與生俱來的防備心有多重,就算他容許偶爾的破例,或者就算學校宿舍都是統一規格的,讓外人走入自己的地盤還是令他感到卻步。這會可不像在奧斯陸以為只是擦肩而過了,他親口向馬提亞斯承認過自己的私事,不管會不會拿著到處說嘴,總歸他是知道。盧卡斯忍不住想要猜測,馬提亞斯是否刻意迴避了詢問他借宿一晚的選項,而如果是刻意的話,動機又會是出於尊重還是出於無禮的揣想。

腦袋裡浮起對方幾次慌張道歉的模樣,盧卡斯輕輕嘆一口氣,仰頭把剩下的飲料灌進喉嚨,決定今晚不要那麼苛待自己,畢竟到這邊以後,赤裸裸的惡意他其實一次也沒有接收過。

***

從那天邀約的第一杯咖啡開始,盧卡斯對這座城市漸漸熟悉起來,絕大部分都是靠馬提亞斯牽線,他對自己社交動力的缺乏非常有自知之明。

馬提亞斯找的咖啡館說實話不是很合他胃口,挑高天花板、大片落地窗及米白色的內裝,採光過於充足給他一種自己被推到眾目睽睽下檢視的錯覺。也許有人喜歡這樣的明亮開闊,就像馬提亞斯,但是盧卡斯更喜歡窩在窄小、昏暗一點的空間,陳舊、厚重質感的木料家具圍繞四周,沉澱對他來說就該是這樣。這家店唯一讓他欣賞的選擇大概只有選用的桌椅款式,淺色的實木方桌襯著布質桌巾,生活裡他只鍾情於這樣保留熱度的擺設,才不管別人聽見他的專業再聽見他的喜好時是什麼表情。工廠風格的管線加上經過計算雕琢出的金屬曲面座椅,他會說請讓他立刻去死。

「不習慣?」馬提亞斯隨口問道,忙著給自己的咖啡多加一匙糖。

「啊?」盧卡斯回過神,悄悄放開捏在手裡的桌巾,「……嗯,太亮了。」不如直接在露天咖啡座裡,他在心裡補充。

「沒辦法,剛才快要喘不過氣了……」

「……什麼意思?」

想起大約一小時前差點發生的爭執,盧卡斯抿緊了下唇,心底升起想要立刻奪門而出的衝動。

「噢,就是……我原本也是想住學校宿舍,」馬提亞斯頓了頓,忽然佯裝痛苦般捂住半邊臉,「可是我沒想到要住貨櫃屋……」

盧卡斯猛地抬頭。

不是他的問題嗎?

「你能理解嗎!」

「……你得告訴我理由,我才能決定要不要同情你。」他穩下心神,雙臂抱胸靠上椅背,鬱積在胸口的沉重消散了一點,「房間裡還不錯不是嗎?你看起來也很熟門熟路的樣子。」

「可我房間外真的不能接受!雖然也有人覺得這種房子很嶄新很有設計感,那怎麼說來著……後工業風格嗎?可是!家就是要有點……有點柔軟的樣子啊!從外面看也要這樣才行!」馬提亞斯這次用兩隻手蓋住全臉,努力想要裝出哭腔,「總之一兩個晚上還好,要我住上一學期一年是完全沒辦法的,只要一想到自己會被關在一個小盒子裡就渾身不舒服……」

「啊是是是,總之反正你是本地人,有門路可以找房子,所以就快樂的搬家了。」盧卡斯捧起杯子漫不經心地回嘴,他盯著桌巾上被盤子壓住的細小紋路,整室的白忽然不再那麼扎眼。

「嘿嘿,是這樣子沒錯,然後啊偶爾再出來透透氣,像今天這樣,否則整天盯著公式和圖紙還真會受不了,雖然現在離開學還有幾天啦……」馬提亞斯毫不介意地伸起懶腰,「原本我有想到露天咖啡座的,可是旁邊一堆人來來去去的也很不自在……」

盧卡斯睜大了雙眼,對面的人停下動作,用同樣錯愕的眼神回望他,「怎麼了嗎?」

「……不,沒事。」他再次搖了搖頭,嘴角洩露出一絲笑意,「這地方很好。」

***

盧卡斯慢吞吞地踩上樓梯,提早下課讓他有非常充裕的時間,可以從自家系館走到幾十分鐘前才約定好的地點。

他掏出手機查看對方告知他的地點,一條新訊息忽然跳出在螢幕頂端閃爍:『老師在聊他家的狗。』

一聲嗤笑不小心溜出嘴角,盧卡斯匆忙看向走廊一邊,確保自己的聲音不會太過刺耳,腳上些微加快速度,在接近走廊盡頭時才看見他要找的教室號碼。

『所以呢?你想跟我聊什麼?』

『丹麥好玩嗎?』

盧卡斯這次放開心笑了出來,很輕很細微的笑聲,他肯定教室裡的人們絕對不會聽見。

他忍不住陷進了思索。

學校附近摸熟以後,盧卡斯在半自願的情況下將舒適圈擴展到了哥本哈根,包括馬提亞斯的住處。據他表示自己也不是自小生長在首都圈,靜不下來的個性卻催促著讓他在這裡進行更多探險。對馬提亞斯來說好像永遠沒有能讓他感到無趣的事物,就算只是微不足道的角落,在他眼裡也總有分享的價值。初識那會的招架不住是必然,但是令人煩躁生厭的窘境,盧卡斯得承認,那種情緒在面對馬提亞斯的時候,一次也沒有出現過。

於是他在沒人注意到的某天下午,不再用冷硬的姓氏稱呼對方。原本不大能接受馬提亞斯偏好直呼他人名字的習慣,自己喊上幾次卻有些能體會了,相對柔和的音調,沒有多餘想法地讓代表親暱的字母在舌尖上跳躍,他的單純一經察覺總能令盧卡斯很快放鬆下來,雖然他不確定馬提亞斯有沒有注意到(貝瓦爾德倒是注意到了,他只是頓了一下又繼續手上的事),但他確實是因為喜歡上對方開口招呼的語氣才願意做這點改變。馬提亞斯喊他的時候,有時像試探、有時誠摯得過於熱烈,可更多時候只是隨口一聲詢問,好像他記得他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盧卡斯勾起嘴角,在與家人的聊天室裡輸入一句「還不錯」按下送出。

『真的?』

他有些擔心自己會讓對面的孩子當場被老師抓到上課分心。

『不信的話下次帶你來玩玩。』

『我以為你都不出門的,』

『那倒不至於,』

『像在奧斯陸那時候一樣。』

驀地停下手,輸入欄裡的「認識了幾個人」遲遲沒有接上句子。

「久等了。」

他心虛地刪除那句開頭,快速打了一句「專心上課」送出,抬眼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來者和他預想的不一樣,「說要約吃飯的哪去了?」

「他的小組還有東西要討論。」

貝瓦爾德一邊戴起耳機一邊走到盧卡斯身旁,跟他一樣靠在欄杆上,接著就不再出聲了。

盧卡斯聳聳肩,把收進口袋的手機再次拿出來,這回卻無法專注在弟弟的回覆上。他關掉螢幕看向眼前的教室,大講堂裡人群漸漸散去,可是最接近講台的長桌旁依然有幾個人圍在那裡,帶頭討論的人正在說明計畫。他看起來頗為積極,講一講甚至跑到黑板前畫示意圖,以此解釋規劃中的日期排程和實作內容,然而他的丹麥語語速實在過快,盧卡斯就算能理解一些理論也追不上對方的思考,可是他不排斥盯著那個人閃閃發亮的眼睛,想從那裡面再找出一點對方在他面前沒有展示過的熱忱。

馬提亞斯的目光望向倚在窗邊的同學,和盧卡斯視線交會的瞬間兩人都僵住了。

盧卡斯呆愣著看他衝下講台,把東西往背包裡面塞的同時仍在和組員們討論細節,音量壓低不少,他的同學們理解地點點頭。似乎是約好了次回小組會議的時間,馬提亞斯向大家揮了揮手趕忙跑出教室,盧卡斯已經收起他茫然的表情。

「抱歉抱歉!等很久了嗎?」

他輕輕搖頭,瞥見馬提亞斯還沒放開他的手機,螢幕上顯示著編輯中的行事曆。

「你的行程排得很滿。」

「你也這麼覺得吧?」馬提亞斯拉高了音調,好像找到知音一樣,隨即又軟綿綿地垂下頭,整個人掛在欄杆上,盧卡斯忽然有點擔心他手上的iPh*ne摔下去會發生命案,「我就知道……天啊尤其最近簡直快忙死,都不知道接下來兩個月要怎麼撐下去……」

「分派點工作如何?」他歪了歪頭,「你當老大還蠻有樣子的。」

「哈哈,我是沒錯啊?不過總有些事情要老大自己來,」馬提亞斯揚起笑容,總算把手機收回安全的地方,直起身用力打了個哈欠,「所以,就算放心好了,要我完全放手還挺難的。」

放下手,他將雙臂交疊著靠上欄杆,仰頭舒服地瞇起眼睛。

午間的陽光灑落,明淨透亮在每一道飛揚的圓弧裡層疊出陰影。

「……還沒聽過有人這樣形容自己。」盧卡斯低頭看向自己的鞋尖。

「相對的,出了狀況絕對會負全責。」沉默許久的男低音忽然冒出,同時集中到身上的目光並不會讓貝瓦爾德感到不自在,他側頭取下耳機,拎著它隨意指向一臉迷惑的馬提亞斯,「活動不可能毫無疏失,這傢伙沒有因此少吃過苦頭,但也沒有一次是逃避的。」

馬提亞斯看起來更驚訝了,張著嘴老半天都還沒出聲,「……你難得幫我說好話……」

「我只是陳述事實。」貝瓦爾德推了下眼鏡,率先從欄杆旁起身指向樓梯口,「餐廳快打烊了。」

「啊啊對對對!你們想去哪吃?盧卡斯?你決定好了嗎?」馬提亞斯急忙背起背包,「話說下午要不要去超市?我記得你說你缺了什麼東西?」

「我嗎?我……」

***

從超市裡出來,盧卡斯喊住剛蹬上腳踏車的馬提亞斯,扔了罐飲料讓對方險險接住。

「回家小心。」

他只說了這麼一句,隨即扭頭小跑向已經走開幾步遠的貝瓦爾德,口袋裡響起手機提示音,他順手抓了出來查看是否有新訊息傳進。

『Takk! ;) 』

盧卡斯側身往後看,馬提亞斯的單車早已消失在向晚即將返家的人潮裡。

 

TBC. 21. Nov. 2017. 

*有人對他們三個讀哪有興趣嗎設定是在丹麥技術大學啦考研再各自飛_(:3_ㄥ)_ 有bug拜託抓(合掌)

*還沒認真寫過芬有點難過qwq 可能哪天會生個典芬part的開頭止渴......是的主內容已經想好了呢。(挖坑大王

*謝謝在上一話戳了喜歡推薦留評論的各位太太們!! 希望這次也能開心聊天。゚(゚´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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